喜欢考古文物的朋友或许对“马王堆汉墓”不会陌生,据资料记载,自1972年开始,考古队和众多专家对这座古墓进行了长达3年的发掘工作;当然,如此长时间的发掘也证明了马王堆汉墓的坚固和复杂结构,而参与这次发掘的不仅有专家,还有著名的“长沙土夫子”。总而言之,本次考古活动出土各类文物万余件,因此后世又称这座古墓为“十大古墓奇珍”之一,其中尤为特殊的两件“素纱襌衣”更是堪称古之瑰宝;然而这两件瑰宝却在1983年被盗,追回时已被毁一件,另一件严重受损,或许很多朋友会对盗贼深恶痛绝,但专家却称其为“可怜之人”。
说起“素纱襌衣”,以目前珍藏于湖南省博物馆的这件为例,大抵为交领、右衽、直裾,类似汉代上下相连的深衣,而略有不同的是袖口较宽;除衣领和袖口边缘用织锦做装饰外,整件衣服以素纱为面料,没有衬里,没有颜色,因此后世才称之为“素纱襌衣”,这里强调一下,出土时本为不同样式的两件。之所以称“素纱襌衣”为古之瑰宝,其主要原因是其以精缫蚕丝织造,丝缕极细,轻盈精湛,孔眼均匀清晰;令专家震惊的是,博物馆中这件只有49克重,如果除去衣领和袖口的“织锦”部分外,这件长128厘米,用料4.6平方米的衣服,其重量竟然只有25克左右。
展开剩余79%如果这件素纱襌衣堪称“薄如蝉翼”的话,被毁的那件就只能用“轻若云烟”来形容了,因为它比博物馆那件更为轻薄,其重量只有48克;总的来说,马王堆出土的两件素纱襌衣色彩鲜艳,纹饰绚丽,其高超技艺代表了西汉养蚕、缫丝、织造工艺的最高水平,据说专家为复制一件素纱襌衣,竟花13年才勉强“成功”,而且其复制品仍比原件略重。按道理说,如此瑰宝文物在出土后即被严密保护,可偏偏在1983年出现了意外,两件“素纱襌衣”均被盗走;时间回到1983年10月23日上午,湖南博物馆工作人员打开陈列厅大门时,眼前的景象不禁让人失声尖叫,据事后清点,共失窃文物31件,大部分为马王堆出土,其中也包括两件素纱襌衣。
消息传出后引起巨大轰动,对考古界来说,马王堆出土文物一旦损毁,对于华夏史和民族文化都是一个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;对湖南公安系统来说,马王堆出土文物是特批专款陈列于湖南博物馆的“国宝”,如果此案破不了,文物追不回,且不说造成的恶劣影响,就是自己也觉得对不起人民,对不起后世子孙。公安厅高度重视,相关人员紧急赶赴现场勘查,经仔细反复确认,证实此次被盗文物共31件,复制品3件,线装书4本;由此“特二二案”专项侦查组迅速成立,办案民警在现场提取了大量手套、撬压工具和鞋印等痕迹,并推断作案人员身高应在一米六零至一米六五左右,手段稍显笨拙,应为年轻“生手”。
公安、保卫系统动员会、群众动员会、各地区刑侦会议等紧急召开,紧张空气迅速弥漫,这也起到了震慑犯罪分子的作用;同年11月1日,紧邻博物馆一处公园内发现内藏15件文物的布包,11月4日,长沙五一路邮局发现无人认领的包裹,同样发现13件丢失文物,其中就有如今博物馆陈列的“素纱襌衣”一件,且已有损伤。说到这或许有朋友会说“素纱襌衣已经找回来了,案件是不是就此结束了?”当然不可能,丢失文物共31件,两次寻回的也仅是其中一部分;而且两件素纱襌衣仅寻回1件,另一件仍下落不明,因此案件的追查工作仍在继续。
简单的说,案件在12月12日取得进展,专案组在另一起盗窃案中发现与“特二二”相同的作案工具,出乎意料的是,嫌疑人竟然是年仅17岁的青少年,名叫“许反帝”;经审讯后得知,许反帝在1983年10月22日以游客身份混入展览馆,事先打开厕所翻斗窗封钩,并在展厅外的阶檐处放置一把梯子。当晚8点左右,许反帝利用自身技能切断电源,并从厕所进入展厅,用三角刮刀撬开玻璃,将38件文物和复制品装入纤维袋;潜出博物馆时,他还故意装作若无其事给门卫打了招呼,由于值班门卫见过这个青年很多次,以为他是哪个干部的亲戚,因此并未起疑放行。
说到这或许有朋友以为,许反帝有胆量从博物馆盗窃文物,也应是大奸大恶之人;别说专家这么想,最初就连经验丰富的警察也曾这么认为,但当众人了解到他的身世后,又不免感叹一声“可怜之人”。公正地说,许反帝生活的条件在当时来说还是比较优越的,父亲是大学教授,母亲毕业于法律系,也是一名大学老师;但1965年父亲因为工作原因被调去长沙,母亲则放弃“参与外交方面的工作,参与国际斗争”的梦想留在湘潭,两人分居整整十年。
或许是母亲许瑞凤性格的问题,在1966年生下孩子后,强硬地表示自己剖腹流血,孩子一定要跟自己姓许,至此许反帝就成了母亲的“私人财产”;据邻居反映,作为母亲的许瑞凤对儿子既竭力控制,又无底线纵容,年纪轻轻就开始为了寻找“刺激”小偷小摸,从偷公家煤、簸箕等,到以后开始盗窃电视机等大件物品。身为法律系毕业的母亲,见儿子如此行径非但没有禁止,反而帮助许反帝藏赃和销赃;直到1983年,许反帝做出盗窃国宝文物的恶劣行径,许瑞凤依然帮助儿子将盗窃文物藏好,可最终经受不住当时的高压环境,分两次将部分文物放在博物馆附近公园和邮局。
身为母亲,又是法律系毕业的许瑞凤不知出于什么心态,竟将7件精美漆器,连同一件素纱襌衣皆以火焚毁;如此非但没有销毁证据,反而加重了这对母子的罪责,案件侦破后,许反帝被判死缓,许瑞凤则入狱十五年。事情并未就此结束,由于许反帝和许瑞凤的精神问题愈加严重,最终得到了提前释放;但身为母亲的许瑞凤依然有着高度控制欲,对待许反帝几乎让其与外界断绝联系,甚至包办儿子的一切生活起居。据知情人描述,许瑞凤出狱后在丈夫的帮助下生活依然可以保证,但她仍出门捡垃圾,目的竟然是满足儿子喜欢喝刺激性饮料的嗜好;而许反帝则将自己完全封闭,并在一次看病时,将病历上的名字改成了“李明德”,对此他说“许反帝已经死了。”
说到这,“特二二案”基本结束,或许多数朋友更关心那件千年前的“素纱襌衣”,但专家却说:作案的也是可怜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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